【聂瑶】金光瑶谋杀案（2）
☆现代灵异
☆主cp聂瑶（已同居），含三尊友情向
☆私设和OOC都是我的，人物是秀秀的
★本篇蓝大视角
☆前文：【聂瑶】金光瑶谋杀案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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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事情发生时，蓝涣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他颤抖的手指解锁了手机屏幕，打开拨号键盘，却不知是先叫救护车还是先报警。不知怎的，他忽然按下了脑海中一直熟记的其中一个手机号码。
聂怀桑就住在楼下，不到一分钟就飞奔上来了。他的反应比聂明玦大多了，还没进门，眼泪就挂了满脸。
蓝涣先把聂怀桑叫来的决定是对的。
当他说出“阿瑶哥可能还活着”时，聂明玦的表情很明显松动了一瞬。然后，他有些将信将疑地俯下身，隔着薄被，把一侧的脸贴在了金光瑶胸口。
慢慢的，聂明玦脸上的血色回来了。
他闭着眼，枕在金光瑶身上，深吸了好几口气，才重新直起身子，有些疑惑道：“这……”
蓝涣也觉得不可思议，他悄悄把手指搭在金光瑶还留着道明显勒痕的手腕上，果然摸到了有力的脉搏，但他也一直在观察，金光瑶的胸口确实是没有起伏的。
蓝涣把金光瑶的手放回被子下面，若有所思道：“活人怎么可能这么久不用呼吸呢……”
聂怀桑给出的答案比他想象的更疯狂：“离魂。”
但他同样有理有据：“转世投胎都发生了，离魂有什么不可以？”
蓝涣和聂明玦对视一眼，无法反驳。
聂怀桑很快叫来了自己的一个精通此道的朋友。蓝涣对此倒是不怎么怀疑，他早就知道聂怀桑对灵异之事很感兴趣，他还曾帮聂怀桑从国外代购过一本有关符咒的书，具体名字记不清楚了，不过聂怀桑当时为了看懂这本书还专门学了一门小语种。
聂怀桑百般求他对此事保密，蓝涣表示理解，要是聂明玦知道他的弟弟把精力都花在这种事上，大学却考到第三年才考上，非气得打断聂怀桑的腿。
聂怀桑的朋友穿得很故弄玄虚，说话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，蓝涣感到有些好奇，可当他想要看一眼那人连衣帽帽下面时，却被巧妙地躲开了。
黑衣人主动向他伸出了手，手腕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，黑衣人立刻垂下手腕抖了抖袖子，直到手指都几乎要藏在里面，这才重新来同蓝涣握手。
过了会，黑衣人便提出要到卧室查看，聂明玦点了下头，便算是许可了。黑衣人很熟练地走到了聂明玦和金光瑶的卧室，并把其他三人都挡在了外面。
蓝涣的两只手又要绞在一起了，却感到聂明玦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，在他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：“没事，随机应变。”
蓝涣交握的两手松开了，微微笑了下，立刻领会了聂明玦的意思。
那黑衣人自始至终都显得很从容不迫，走路也好，起身也好，都是不紧不慢的。但是，当蓝涣说出“是我”两个字时，从眼睛的余光，蓝涣似乎看到他从沙发上弹起了一下，随即发出一声极轻的轻呼，但很快就被他用咳嗽声化解，又调整一番坐姿，重新靠上了沙发扶手。
黑衣人饶有兴趣道：“哦？怎么回事？”
02
蓝涣赶了早晨第一班公车到了聂明玦小区门口。没想到，聂明玦居然一个人呆在站牌附近抽烟，他眼圈下有些发黑，看来是昨夜没休息好。
不过看起来并未受宿醉的影响。
从开了暖气的公家车上下来，蓝涣觉得有些冷了。他往手上呵了口气，看着聂明玦把手中香烟在垃圾桶盖上摁灭。他顺着聂明玦的目光，向旁边居民楼的顶层望了一眼，那正是聂明玦和金光瑶的家。
从这么远看得不甚清楚，不过窗户似乎是紧闭的。
金光瑶昨晚比聂明玦喝得更多，醉得更惨，蓝涣有些担心，问道：“阿瑶身体怎么样？”
不过聂明玦似乎在想事情，并没有听到，只是转了个弯，带他进了小区。
电梯里，聂明玦终于开口道：“他好像想起来了。”蓝涣心想，此刻令他分心的，恐怕就是这件事了。蓝涣知道，聂明玦一向不会把毫无根据的事情拿出来说，虽然他在前面加了个好像，但既然话已出口，他恐怕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。
蓝涣有些恍惚，不由捏紧了旁边的扶手，道：“是吗……”
聂明玦家暖气很足，蓝涣一进门就把羽绒服脱下，挂在了门口衣帽架上。金光瑶一向热情，就算是正睡着，只要听到门锁的响声，也会起床迎客的。所以蓝涣有些奇怪地问道：“阿瑶不在家吗？”
聂明玦一边说道：“估计在，我去叫他。”
蓝涣想到昨晚两人醉酒后的对话内容，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金光瑶没有起来的原因，忙道：“算了，让阿瑶多睡会吧。”
但聂明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，已经径直进了卧室。
蓝涣默念了声“非礼勿听”，便坐到了最远的沙发上，两手手指绞在一起，来回绕着，目光无所寄托地飘向了天花板。
过了会，蓝涣听见了一声毫无意义的嘶吼，那甚至不属于人类语言中的任何一个系统，但其中包含的近乎崩溃的悲伤不言而喻。蓝涣赶紧跑进房间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躺在床上的金光瑶，他露出的脖颈和肩膀上，遍布着轻重不一的深色印记，有指痕，有齿痕，还有的恐怕是……
蓝涣不合时宜地感到尴尬，赶紧移开了视线。而这一转脸，果然看见了双目赤红的聂明玦。
他从未见过聂明玦如此可怕的神情，但这张愤怒而悲痛脸却在他的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。
被信任之人所欺骗，所利用，所陷害时，他大约就是这副样子罢。蓝涣一直后悔，没能在那时出现在他身边，替他承担，替他平息怒火。他甚至做了帮凶，而那个罪魁祸首被他一剑穿胸时，他从未感到解脱，反而被重新刻下了所有的伤和痛。
可是，此时此刻，当聂明玦的痛苦神情与双想象中重叠，为的却是曾导致了这一切的人。
金光瑶。
03
蓝涣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事。
似乎曾有一段暗流汹涌的家族争斗，一片残酷血腥的战场，一个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时代，却又随梦醒烟消云散。
可那之中，过早离开的父母，不苟言笑的叔父，倔强的手足，刚直的义兄，玲珑的义弟……一个一个轮廓逐渐清晰，终于隐约地和身边某人对应，蓝涣简直要被逼疯。
不知孰为梦境，孰为现实。
直到某一天，那个人在旅行的大巴上，被急促的刹车颠醒时，半睡半醒间脱口而出的一声“曦臣”。
蓝涣也醒了。
从漫长的自我折磨中醒来。是的，在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里，他就是这么叫自己的。
曦臣。
聂明玦还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蓝涣却已隔着袖子抓紧了他的小臂。蓝涣的喉咙干燥到失声，只能用口型轻轻念道：“大哥？”
两个称呼，如同一把钥匙，终于插进尘封许久的锁孔，久远的故事被再次提起起。两人像是复原古画的工匠，将曾经的真实一笔一划拼凑。
聂明玦的梦境和他如此相似，这让蓝涣不得不相信，所谓的转世，可能真的发生了。
或许是求而不得，执念太深，才会让两个人重回世间，再次相遇。只是，他们也想到了，恨也好，爱也好，痛也好，悔也好，总有另一个绕不开的名字——
金光瑶。
以合租为由，已经与聂明玦同居近一年的那个人。
某天，趁金光瑶不在家时，蓝涣到了聂明玦家中商议此事。
蓝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，目光随意停留在自己指尖，问道：“阿瑶呢？他想起……那时的事了吗？”
聂明玦坐在床边，板着一副本来就生的强硬的面孔，道：“没有。”
蓝涣又问道：“那怀桑呢？”
若说有谁的执念丝毫不输他们三人，那就是聂怀桑了。
聂明玦立刻否定道：“不可能。”
蓝涣并不十分相信聂明玦的判断，毕竟他们这两个弟弟，在前世已经骗过他们太多次了。
聂明玦的卧室窗帘很厚，遮光效果极好，让原本就闷热的屋子显得更压抑了。聂明玦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，把空调又调低了一度，然后抱着双臂道：“他们不必。”
蓝涣愣了一下，不过，这也确实是实话，金光瑶也好，聂怀桑也好，就算想起了前世的事，又有什么必要瞒着他们呢？
或者说，就算他们还记得那些事，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如今的时代已大有不同，时至今日，那些把这二人逼上绝路的事情也一件也没有发生。
正如聂明玦所说，何必呢？
蓝涣也觉得好笑，他竟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了。
04
可是没多久，金光瑶生日那天，发生了一件让蓝涣感到恐惧的事。
那是金光瑶和聂明玦在一起后，过的第一个生日。金光瑶叫了不少人，在外面好好闹了一番，这其中自然也有蓝涣。蓝涣不善饮酒，半杯啤酒下肚便有些头晕，所幸金光瑶和聂明玦替他挡下不少，这才免了失态。只是这两位，似乎都有些醉了。蓝涣不放心，便打的送他俩回去。
聂明玦喝了酒之后，比平时更加沉默。金光瑶则完全相反，一向对至亲之人都拿捏着分寸的语调里竟也多出了几分调皮，他上前挽了聂明玦手臂，笑眯眯道：“这位老板，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？”
聂明玦低头看了他一眼，反常地配合了别人的玩笑，道：“还凑合。”
金光瑶有些遗憾道：“看来还是不太满意啊……”说着，伸脚在聂明玦鞋面上重重踩了一下，然后惊讶道：“老板，你的皮鞋脏了！快让我帮你舔舔！”说完，自己跑到路边对着灯柱捧腹大笑起来。蓝涣两世也没见过金光瑶这般毫无顾忌地笑过，居然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。
聂明玦低头看看自己白色运动鞋上的鞋印，无语片刻，还是拎着金光瑶，继续往前走了。
快到十字路口时，金光瑶又挣脱出来，指着马路对面，殷勤道：“老板，现在是红灯，你站着等会，我先帮你把对面那个交警捶死。”
蓝涣终于看不下去了，推着两个人过了马路，小声自言自语道：“快走吧，这条路根本没有红绿灯，也没有交警……”
刚过马路，金光瑶忽然转了个身，上下打量了聂明玦一番，道：“老板，你醉成这个样子，还能硬起来吗？要不然我把钱退你吧。”
蓝涣站在一边，深深低下了头。
先前那些他还能当成普通的玩笑，假装没听见，可这句实在是太露骨了。但是责任使然，蓝涣还是把两个醉汉送回了家。
聂明玦一进屋就冲进了厕所，金光瑶则坚持要给客人泡杯茶。蓝涣推脱不掉，只得由着他去瞎忙。
只是，摘茶叶的功夫都过去了，金光瑶的一壶茶竟还没泡好，蓝涣有些担心，便去厨房看了一眼。厨房连灯也没开，金光瑶哼着小曲，拆开了包粉末，洒在聂明玦的杯子里，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，向门口看了一眼。
蓝涣的身影挡住了门口招进去的光，金光瑶的脸上打上了大片阴影，使那笑容变得诡谲。
一阵恐惧从蓝涣心底油然而生。
当初聂明玦坚持要和金光瑶在一起时，他没有支持，也没有反对，只是欣然接受，并坚定地站在了他们身边。
后来，想起了前世的事，他更加觉得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，决定更加珍惜他们的缘分。但他从未想过，金光瑶究竟有多恨。
甚至，聂明玦究竟有多恨。
两人曾互相憎恨到，死后化作凶尸，在棺中争斗不休，被符咒层层封住也不消散。
若说是恨意让这两人转世而来，那他蓝涣回来的目的是什么？
答案已经浮现，蓝涣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。
以前没能阻止的事，这次一定要阻止。
他找了个由头支开金光瑶，把聂明玦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偷偷倒掉，然后倒了新的进去。
之后是自己的，还有金光瑶的……
他注视着茶水在茶杯中加满，腾起的水蒸气连同杀意一起，在这片黑暗而狭小的空间中，酝酿开来。
05
蓝涣的故事讲完，整个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。
聂怀桑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了，四处跟人寻求对视，好像恨不得马上离开。
最终还是那黑衣人先开了口：“不是你。”
蓝涣有些疲惫地笑道：“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凿，我也讲得一清二楚，为何不是我？”
黑衣人追问了一句：“你讲的，俱是事实？”
蓝涣道：“俱是事实。”
黑衣人又道：“毫无隐瞒？”
蓝涣道：“毫无隐瞒。”
黑衣人道：“你对……金光瑶，抱有杀意？”
蓝涣抬头去看了一眼聂明玦，他此时正出神地望向身后的窗子，看不见脸上神情。蓝涣回过头，吸了口气道：“是。”
黑衣人宽大袖子中的手指缩了一下，有一瞬间，他好像很想站起，但那动作似乎对他有些艰难，两脚移了又移，最后还是作罢。
良久，他冷冷道：“不止是你。”
蓝涣问道：“不止？”
黑衣人道：“你若是唯一的凶手，金先生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才对，但既然没有，就说明，我们之中，至少还有另一个人怀着杀意。”
蓝涣又回头寻聂明玦去了，这次正好赶上他回头，也看向了蓝涣。那双浓眉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，随即转向了黑衣人。
聂明玦的眼睛是盯着那黑色帽子的，蓝涣却觉得，他一定能看穿黑衣人层层伪装下的眼睛。
聂明玦只说了一个字，却让那黑衣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。
“对。”
【待续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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