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轩离】莲叶轻舟·后
☆轩离，双杰友情向
★江厌离视角
☆大日常，短篇志怪
☆前文：【轩离】莲叶轻舟
☆时间设定在这章之后一天，但是写的时间跨度有点长，风格很不统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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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夜里，江厌离觉得有些冷，便到空客房抱了床被子回去。
莲花坞寂静的夜空下，她独自一人的脚步，带着些许回声响在长长地走廊上。忽的，月光绕过云翳，拉长了她的影子，她迎着这柔和光芒抬头一看，便笑了。
对面的屋顶，有一个同样背着月光的身影，正懒懒倚在斜斜屋脊，似已睡熟。
江厌离立在原地，看着那背影，呆了片刻，忽然玩心大起。于是她把棉被放回自己房间，又一次蹑手蹑脚跑了出来。
那人立在屋檐下的梯子还没有收，江厌离尽量不发出声音，顺着它爬了上去。
她踩着屋瓦，走到那仰躺在屋顶的少年身后，一言不发地俯视着他。
她在单薄的衬裙外直接套了件外衣，夜风吹起她的衣带，拂过少年的脸颊，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抹逐渐晕开的笑意。
少年眼也不睁，慵懒道：“这是谁家的好师姐啊，这么关心自己家的弟子？”
江厌离提起裙子，在他身边坐下，道：“当然是云梦江氏弟子，魏无羡的师姐啦。”
魏无羡猛地挺起身，回头看着她，道：“我就知道！因为莲花坞的师姐，是世上最好的师姐。”少年脸上的笑容，比他身后繁星更加耀眼。
江厌离笑了下，拢了拢衣裳，道：“好啦。阿羡，你这么大半夜的爬到屋顶干什么？在跟阿澄捉迷藏吗？要不要帮你把梯子收了？”
魏无羡把身上校服脱下，披在江厌离肩头，一边大笑道：“哈哈哈师姐，你想多了！江澄早就睡了，我只是……只是睡不着，出来逛逛罢了。”
江厌离皱起眉头问道：“怎么会睡不着呢？”
魏无羡道：“据说金夫人这次来，还带了一封求助信。好像是汶河一带有水患，拖了几个月还没有处理好，于是就请比较擅长这方面邪祟的江叔叔去帮忙。”
江厌离道：“我也听父亲说了，他还专门交代我们，不要声张，对外就说是几个小辈联系感情，专门请金家上下去做客。”
魏无羡不屑道：“他们倒是会掩人耳目，自己家门口的东西清不干净，走投无路来求我们帮忙，还指望我们顾及他们面子不说出去。凭什么，事事都要依着他们金家吗？我看他们早晚要跟那岐山温氏走到一路去！”
江厌离竖起一根手指，抵在唇边道：“嘘——阿羡你小声些，不要惊醒了其他人……”
魏无羡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高，赶紧压低声音，道：“算了算了，不跟他们一般见识……”
江厌离笑笑，道：“世家之间，有些忙还是必须要帮的。我们以后也可能会有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啊。”
魏无羡道：“哼，只怕我们有一天碰上难处，他们连一根手指都不会动。对了，师姐，你说这次江叔叔他们对外谎称是小辈之间的走动，也就是说，你也要跟去吗？”
江厌离道：“是啊……”
魏无羡几乎要跳起来，忙道：“那怎么行呢！师姐，你昨天掉进那么冷的湖水里，身体不要紧吗？万一加重了怎么办，还是待在家里，不要出去了吧。”
江厌离笑道：“不要紧的，你跟阿澄不是也老是大冬天地跳进水里抓鱼吗？放心吧，我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魏无羡也不再拦她，道：“好吧。你快回去歇息吧，明天一早就要走呢。”
江厌离点了点头，把身上的校服外衣还给魏无羡，道：“好。”
正要走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，回头问道：“阿羡，你就是因为明天要跟江叔叔一起去除邪祟，所以才睡不着的吗？”
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，抓抓头发道：“……也不全是。主要是江叔叔说，明早卯时准时出发，若是起不来就不叫我了，所以我就想，要我卯时起床，还不如叫我去死！干脆不睡了，免得误了时辰。”
江厌离掩着嘴笑了笑，道：“好吧，你若是觉得困了，就回去睡会儿，明早我会去叫你的。”
魏无羡道了声“不必了”，说着，伸手扶了她一把。
江厌离踩着梯子，稳稳地落在地上，对着趴在屋檐对他招手的魏无羡笑了一下，便回房间去了。
半路，路过了江澄的屋子。
正巧，他的房门刚好打开了。
江澄看到门口呆住的江厌离，也有些惊讶，道：“姐，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江厌离没有回答他，只是问道：“阿澄，你还没睡吗？”
江澄怒道：“刚才听见魏无羡的声音，聒噪死了，我去教训他一顿。”
江厌离心知，魏无羡那会儿虽然说话声音高了一些，但绝对没有到吵醒住的这么远的江澄的程度。所以恐怕江澄也并没有睡着。但她并不拆穿，只是低着头偷笑道：“那就不必了，我刚从那边回来，已经跟他讲过了。”
江澄听了这话，有些发怔，道：“哦……是吗……那我不去了。”
他说着，退回房间，反手关上门。马上，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，探出头道：“姐，你快去睡吧，别冻着了。”
02
第二日，魏无羡居然真的准时出现在了校场上。眼圈黑着，明显有些疲惫。
江厌离紧跟着江枫眠，不到中午便到了兰陵金氏。
金光善和金夫人得了通报，已经早早等在门口了。
他身后，一个少年纤长的身影闪出，向这边投来桀骜的目光。
他并没有看向江厌离，但江厌离却对他露出了笑容。
江厌离对每个人都很温柔，但她对金子轩的温柔一定是不同的。江厌离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，但她对金子轩展露的笑脸一定也是不同的。
江枫眠颔首一礼，道：“金宗主，金夫人。”
金光善还礼道：“江宗主客气了。先来金麟台上用些便饭罢，午后便出发。江宗主觉得从何处开始入手比较妥当？”
江枫眠毫不犹豫道：“就从侦查水路开始吧。”
金光善道：“全听江宗主安排。”
吃饭时候，金光善简单说明了一下水患的情况。
第一次有人发现水鬼，是六个月之前。
某个商人置货回来，途径水边，忽然看到水面上远远飘着一个白影。他以为是艄公，就大声叫喊，那白影很快漂了过来，商人这才发现不对劲，因为那白影实在是移动得太快了！
白影逼近身前，商人看到它露出袖口的手，居然是肿胀而腐烂的。他这才明白自己见到鬼了，赶紧逃跑，但那白影不依不饶，在后面追赶，大声咆哮着“金玉”、“金玉”的，商人以为它找自己要钱，就把身上的值钱东西都丢了过去，砸在那水鬼身上。那水鬼真的顿了一顿，商人便趁机跑掉了。
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见过这个水鬼，倒也没什么杀伤力，也未曾有人因此遇害。但是，这毕竟是个隐患，一日不除，汶水沿岸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心。于是，就有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最近的世家，也就是金家。
金家搜寻了近三个月，一无所获，偶尔有几次，见到那水鬼，但它实在狡猾，只要金家修士出动，那水鬼一定躲得好好的，绝不露面，寻了很多次都是无功而返。无奈之下，才求助于云梦江氏。
江枫眠说过要从探查水路开始，饭后，他便带着云梦前来支援的弟子，以及金家排除的人马出发了。
金光善干脆根本没有出现，金家修士全权交由金子轩指挥。
江枫眠索性抽了条船出来，让几个小辈单独一队，负责开路。
金子轩一上船，就跟江厌离她们三个分开，独自站到船舷另一侧去了。
魏无羡小声嘀咕道：“金家还真是有诚意，我们来了这么多人，江叔叔都亲自出马了，他倒好，派了个不怎么顶事的金子轩来。”
江厌离道：“听闻金公子早就开始接手一些家族事务了，恐怕也未必就一无是处。”
魏无羡撇撇嘴道：“那就走着瞧吧。”说完，他转了个身道：“江澄！”
江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，道：“又怎么了！”
魏无羡道：“不怎么，提醒你一定要好好表现。给金子轩看看未来的江宗主的风范！”
江澄本来就紧盯着水面，看起来有些紧张，道：“滚！”
魏无羡偏不滚，笑嘻嘻地就贴上去了，道：“怎么了，江公子，可有什么想法？”
江澄皱着眉头，道：“先靠岸吧。”
魏无羡道：“哈哈，你跟我想到一块了！”
他们这两句话没压着声音，被另一边的金子轩听到，顿时不满意了，喊道：“说好侦查水路，你们靠岸干什么？”
江澄道：“这水面你们金家已经搜查了上百次了吧，有搜查出什么吗？难道多了我们几双眼睛，就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吗？再说，说是侦查水路，向沿岸居民打探情况也是侦查的一种。你之前光听着下面人汇报，有亲自向那些百姓询问过吗？”
金子轩被他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，但江枫眠就在不远处，他也不好发作，只“哼”了一声，便指挥门生向岸边划了。
小船很快靠了岸，三个少年马上下了船去，魏无羡用胳膊肘顶着江澄，不知在说些什么，金子轩离他们俩远远的，脸转向反方向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。
江厌离从后面望着他们，并没有跟上。
江枫眠走了过来，在她背后道：“阿离，怎么不跟他们一起？”
江厌离所答非所问：“父亲，这次我们真的是因为金家的求援才来的吗？”
江枫眠笑道：“自然。”
江厌离道：“可是这次的水鬼一点也不危险，及时放置不管，过一段时间，它怨气消了，也就没关系了吧……而且，阿澄都能想到的手段，金家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想到吗？”
江枫眠蹲下来，道：“哦？阿离是怎么看的？”
江厌离想了想道：“其实，应该刚好相反吧。联络小辈感情才是真，支援是假，对吗？”
江枫眠愣了一下，道：“阿离，长大了啊。”
江厌离笑笑，看向两个弟弟离开的背影，不再言语。
江枫眠道：“但是他们两个好像还远远不如阿离啊……”
江厌离轻声道：“可是他们将来，定会胜我千百倍的。”
03
江厌离最终也没有跟魏无羡和江澄一起去“打探消息”。
等到三个少年回来时，已经是傍晚了。
江厌离打开随身带着的点心，给他们三个没人分了一点。
金子轩咬了一口，抬头对江枫眠赞许道：“云梦江氏的点心真是可口。”
江厌离笑着低下了头。
魏无羡嘴里含着点心，大声对金子轩道：“怎么样，好吃吧，师姐亲手做的！便宜你了！”
金子轩愣了一下，讪讪道：“是吗……”
江厌离转脸看看夕阳，脸颊抹上了红霞。
江枫眠道：“你们三人打探到了什么？说说罢。”
江澄抢先道：“我们问了好多人，大概拼凑出了这具走尸的身体特征。男的，个子很高，看身形应该很年轻。穿着一身白衣，但不是寿衣，应该是没有正经下葬的。”
魏无羡接到：“而且，他只在汶河一带出没，很可能是投河而死。”
金子轩依然站得离他们好几尺，道：“于是，我们追着这些线索，查到了一户人家。这家人的儿子六个月前，夜间投河死了。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捞上来，”
只说了这一句，金子轩便住嘴了。魏无羡在一边嗤笑道：“金公子，继续说啊！”
金子轩紧紧抿着嘴，一句话也不肯讲。
魏无羡捧腹大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好吧好吧，我来替你说！那家人的儿子，是个断袖！而且，他招惹上的，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独生子！两个人家里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，于是他们就准备私奔。但是约定那日，这个水鬼左等右等不见人来，后来才知道，那家人等着儿子继承家业，不远放任他走上歧途，就逼迫他同另外一个女子成亲了。”
江厌离道：“……世间这样的事太多了，修士大多对断袖之风还算看得开，但普通人家就不一样了。”
金子轩咬牙评价道：“哼，我看他是活该。伤风败俗。”
魏无羡道：“这是别人的家事，哪里轮得到金公子你来说伤不伤风，败不败俗？你要是不想管就不要管了，这事就交给我跟江澄解决，怎么样？”
金子轩道：“哼，你想得美。”说完，就自己到船边坐着了。
江枫眠问道：“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魏无羡道：“守株待兔！”
江枫眠追问道：“哦？”
魏无羡解释道：“水域这么大，我们要找也无从下手。既然这水鬼晚上才出现，不如我们就在此等着，看它上来时再收网。”
江枫眠道：“有想法！”
江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，道：“还要父亲帮忙安排船只在水域上散开盯梢，有情况第一时间收网。”
江枫眠笑道：“好。”说罢，便回自己船上安排去了。
04
小船上又只剩了他们四个人。
魏无羡和江澄又吵了起来，热闹极了。金子轩则独自坐在一边。
江厌离想了想，还是往金子轩那边去了。
金子轩正盯着寂静的水面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以至于江厌离已经走到他身边了还没有察觉。
江厌离小声问了声：“金公子？”
金子轩抬起头来，略有些惊讶，道：“江姑娘有何事？”
江厌离道：“没事，过来坐坐。”
金子轩道：“哦。”然后便继续看向水面，不再说话了。
江厌离陪他看了会水，觉得夜风渐渐起了，不由拢紧了衣衫，低声道：“晚上果然有些冷。”
金子轩皱皱眉，道：“这种场合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女子前来，江姑娘还是和父亲一同回大船上去吧。”
江厌离捂着领口的手僵了一下，道：“没事……其实——”
“师姐！”那边魏无羡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：“冷了你就早说啊！来，衣服给你！”
说着，已经和江澄一起，绕过小船中间的篷子，朝这边走来了。
江厌离这才发现两个弟弟一直在听自己讲话，脸又红了半边，站起身来，对他们二人道：“不必了……”
说话间，她身形摇晃了一下。
不对，不是她在摇晃，是整只小船，在摇晃。
船舷外面，不知不觉间，竟然爬上来了一只水鬼。
苍白的手抓着江厌离背后的衣服，将她拖入水中。
江厌离立刻感到冰冷的河水没过了头顶。与此同时，船上有人向他伸出了一只手。
魏无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：“那蠢货！不会水还逞什么能！”
江厌离试着挣了两下，没想到，背后那只手突然松开了。
她在水中灵活地翻了个身，脑袋从水面露出，喊道：“我没事！”
旁边一阵水花，又是一个人浮出水面，竟然是金子轩。
方才从船上跳下，对她伸出了一只手的，竟然是金子轩。
才不过第二天，又不慎落水了。此情此景，江厌离觉得眼熟的可怕。
说不会水倒也不至于，只是不如江氏的几个孩子精通水性罢了。
他此时头发已经湿透，脸上沾着水光，露出额前一点朱砂更显俊朗。兴许是听到魏无羡骂他蠢货，脸色并不太好。
江厌离直视着那双依然没有看向她的眼睛，只想把这画面永远刻进脑海。
忽然，江澄失声大叫：“姐！小心！”
金子轩没有回头，本能地推了她一把，结果水中难以使力，这一下不但没推开，反而自己也被水流冲地打了个转，正正对着那上半身露出水面的水鬼。
水鬼瞪着两只没有瞳仁的白眼，咆哮道：“金玉！是你吗！是你吗！”
说罢，他便伸了两手过来，提着江厌离和金子轩，向水中沉下。
依稀听到江枫眠喝了一声“不可”，之后双耳便被水占据了。
水中，江厌离心知挣不脱，便闭着气，任凭那带着她往下沉。她睁开眼一看，金子轩正扑腾着手脚，从口中吐出大量气泡。
江厌离赶紧伸了只手过去，抓着他手臂抚了两下，许是被这两下轻抚安了心，金子轩也慢慢放松了身体，静待时机。
很快，江厌离便觉得周身一轻，口鼻也再次感受到了空气的味道。
她定睛一看，水鬼依然钳制着自己，只是，已经站在了河底的地面上！她吸了两口气，发现自己身边确实不是水。那水鬼竟然在自己身边制造了一层禁制，把水和自己隔开。
难怪它在水底隐藏，依然能保持人形，没有腐烂。
但是金子轩居然还在外面！
他艰难地抽出长剑，劈在禁制上，可是水下本来就施展不开，他此时又闭气多时，手上无力，更加拿水鬼没办法。
水鬼又咆哮道：“金玉！你是被逼的吧，我杀了这女人，你就会回来吧？”
金子轩左手握拳，徒劳地砸在禁制上，脸已经因为憋气变得通红。
他胸前的金星雪浪，在昏暗的水底，反射出幽蓝的光。
江厌离忽然喃喃道：“景玉……是景玉！”
金子轩忽然一怔。
江厌离又道：“他说的不是金玉，是景玉，是一种白牡丹！”
金子轩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，他猛地扯开金星雪浪袍的衣带，将校服脱下，抛在身后，再次奋力冲向禁制。
果然，这次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，便闯了进来。
他雪白的中衣滴着水，一步一步向水鬼走来。水鬼似是没有看到他一般，没有焦距的白瞳紧盯着水中那朵金星雪浪，不住道：“景玉，景玉……你还是不肯来见我吗？”
金星雪浪是金家人的骄傲，当然也是金子轩的骄傲。
此时的金子轩，正跨过那朵白牡丹继续前行。而他依旧挺直着腰杆，荣耀不见衰减半分。
他扬起下巴，用出鞘的岁华削掉了水鬼抓着江厌离的手臂。江厌离失去支撑，向前倒去，他一手接住了倒下的江厌离，冷冷道：“你那景玉可不是什么白牡丹。他早为了自保娶了别的女子了。”
江厌离精神掉了半晌，这回松了口气，觉得有些头晕，扶了一把金子轩才站稳，对着那水鬼轻声道：“其实，你早就知道了，是吗？”
水鬼慢慢抬起空洞的眼睛，望着她。
江厌离继续道：“你早就知道景玉最后不会和你在一起的，但是你在试探他。你想看他抛弃家人，和你一起远走高飞。但是……一开始就得到所有人认可的感情能有多少呢？爱情和家业，真的不能两全吗？但你还没有努力，就已经放弃了。”
她看了看那件被禁制隔在外面的金星雪浪袍，道：“你甚至直到现在，都一边寻找着他，却一边始终把他拒之门外。”
难怪金家修士找不到他。因为他死后，只记得“景玉”这个名字，每次看到金家校服胸前的白牡丹，就本能躲得远远的。
“你一直不相信他。连问一句他的真实心意都不敢。”
05
后来，不知怎么的，江厌离就在水下失去意识了。
等再醒来时，已经是莲花坞自己的房间了。
眼睛还没适应光线，就听见魏无羡的声音：“师姐，你醒啦！快来吃莲子吧，刚剥好的！”
江澄一掌拍开他的手，道：“哪有给刚醒的病人吃莲子的，还不快去把粥热了端过来！再说，莲子都是我剥的好吧！你自己剥的还没吃的多！”
江厌离无奈道：“好啦好啦，怎么又吵架……”
她这才发现，嗓子有些哑了。
江澄赶紧过来扶他，着急道：“哎，姐，你先别说话，也别起来！你那天上来，发了好高的烧！吓死我了！”
魏无羡也凑过来说道：“对，你知道金子轩那厮说什么吗？”魏无羡站直身子，装模作样对江澄道：“你姐身子太弱了，不适合来夜猎，以后别带她出来了。”
江澄脸色铁青，道：“你这样子比他还要讨厌千百倍。”
江厌离凑在江澄递过来的茶杯上，啜饮一口，润了润喉咙才道：“对了，景玉的事你们知道吗？”
江澄和魏无羡对视一眼，才犹犹豫豫道：“他……那个叫景玉的，也在半年前自杀了。”
江厌离怔道：“也死了吗……”
江澄道：“婚事定下来没多久，他听到自己相好的死讯，就上吊死了。到也算是圆满了。”
魏无羡不屑道：“圆满个屁。圆满的爱情，不应该有人死。”
江澄道：“呸，好像你很懂一样！”
江厌离放下茶杯，笑道：“可不管怎么说，喜欢一个人，哪怕并不顺利，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……”
江澄听了这话，愣了一下，然后马上直挺挺地起身出门去了。
魏无羡大笑着跟上，道：“怎么了？这是不好意思了？”
江澄大声道：“闭嘴！我只是去叫父亲和阿娘过来！”
江厌离看着天花板，左手轻轻搭上了右臂的臂弯，曾经被金子轩揽过的臂弯。
被她努力记下的那张高傲、自信，而无比专注的脸庞，依然清晰。
他似乎很喜欢吃那种点心，下次再做给他吧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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