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清十六娘

我为喜欢的人说过最有底气的话,是我因为她变得温柔而坚定。

【轩离】莲叶轻舟

小金子轩×小江厌离,以及云梦姐弟组的欢脱小日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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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寒食节那日,金夫人到云梦与虞紫鸢叙旧。

金光善没有来,江枫眠也早早就找了个理由躲开了,于是这彻底变成了一场女眷的聚会。

两个女人各自带着侍女,和自己家里那个粉雕玉濯的小公子。

江澄自然不用说,云梦校服注重实用,窄腰箭袖,硬是在小小少年的身上勾勒出几分英气,一双杏眼死死盯着金夫人身后跟着的金子轩。

金子轩比江澄大上两岁,个头也高许多,他察觉到江澄不怀好意的目光后,故意又站直了些,昂首挺胸地强调自己居高临下的姿态。

江澄正想更凶狠地瞪回去,突然听见虞紫鸢问道:「江澄,魏无羡呢?」

江澄心里正不爽,听到魏无羡三个字更加没由头地生气,于是撇了撇嘴,沉着声音道:「睡觉呗,他可是睡不到中午绝不起来的。」

虞紫鸢哼了一声,不满地说:「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,江澄你没告诉他吗!」

听母亲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,江澄愣了一下,随即脱口而出:「我跟他说了啊……」

虞紫鸢转头对金珠银珠道:「不像话,快去,把他给我叫过来。」

两个丫头脆生生地说了声「是」,就绕过茶几向外走去。

金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:「算了算了,小孩子难免贪睡,不要管他们了。对了,怎么没看到阿离?」

金子轩听母亲提起江厌离,眼神顿时飘忽起来,他揪了揪母亲的袖子,皱起眉头,无言地看向她。

金夫人不解道:「你躲什么,来之前不是你吵着今天一定要见江姑娘的吗?」

金子轩脸红了,像是气的,又像是羞的。他丢开母亲的袖子,大声道:「我没有!」

说完才发现这样不礼貌,赶紧向虞紫鸢微微欠身表示歉意。

虞紫鸢听金夫人说起江厌离,神色就柔和了许多,她笑着说:「那孩子,现在可能正在帮忙准备凉面吧。她也没别的什么长处了,就是喜欢做些家事……」

金子轩脸上红晕已经褪去,此时听着有关江厌离的事,眼睛又望向了窗外,看得出神。

江澄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,窗外是莲花坞的校场,除了几个正在练剑的门生,什么也没有。

然后两个女人就聊起了家常。虞紫鸢平日的形象十分强势,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是动手多动嘴少,江澄此时看到她和金夫人有说有笑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不过到底有些话是不方便跟小孩子说的,江澄和金子轩都被各自的母亲支开了,一出门,金子轩就自顾自地选了一个方向走过去了。

江澄本来想带他逛逛莲花坞的,可看到他那从背影都能透出来的骄傲,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。自言自语了一句「不识抬举」,便自己走了。


02

江澄一脚踹开魏无羡的房门,拉开架势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。不曾想,床上竟然是空的。

魏无羡刚好洗完脸,从外面回来,头发上还滴着水。看见江澄,亲切地问候道:「怎么样,金夫人来了吗?」

江澄:……

江澄:「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。」

魏无羡上前搂住他,把水全蹭在他的脸上衣服上,还假装没发现,道:「你昨晚说要我早点起嘛,这不,我都早起了一个多时辰了。」

江澄:……

江澄不想再理他,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了。

魏无羡死皮赖脸地追上,道:「怎么样,见着金夫人了吗?她长得好看不好看?」

江澄:「她好看不好看关你什么事,你想跟金光善抢老婆吗?对了,金子轩来了。」

魏无羡:「金子轩?就是师姐的未婚夫?」

江澄:「嗯。」

魏无羡:「哦。他人怎么样,配得上师姐吗?听说他脾气挺坏的。」

江澄:「是挺坏的,我看他好像是想来见我姐,结果没见到,闹起了别扭,现在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。」

魏无羡:「哈哈,希望他别乱跑,要是跑到咱们后山,绝对被上面的野狼撕成碎片!」

江澄:「你当都是你……」

说着,还是担忧地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。


03

边聊边走,不,应该是边吵边走。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莲花坞的湖边。

魏无羡看着湖中,突然「咦」了一声。

而看向相反方向的江澄也「诶」了一声。

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——

「 师姐?」

「金子轩?」

说巧不巧,金子轩独自在莲花坞闲逛,竟与他们逛到了一处。

听到魏无羡的声音,正划船不知忙些什么江厌离冲这边招了招手,大声喊道:「阿羡!阿澄!阿轩!」

听到「阿轩」两个字,江澄和魏无羡都齐齐看向金子轩,看得他浑身发毛。

江澄瞪了他一眼后就不再理他,转而问江厌离道:「姐!你在这儿做什么!」

江厌离提了口气,这才喊回来:「中午要做冷面,我来采些莲子!」

魏无羡已经解开了另一艘小船,道:「这种活,交给我们来就好了啊!师姐你快回岸上歇着!」

江澄紧随魏无羡跳上了船,骂道:「交给你?怕是莲子都上不了岸,就全进了你的肚子吧。」

魏无羡撑起竹竿,正准备把船划走,江澄却制止了他。对还站在岸上的金子轩说:「你来不来?」

金子轩没想到会突然问到自己,还没想好怎么拒绝。只得木纳地点了点头,小心翼翼地跨上了小船。

金子轩以前也坐过船,不过都是和父亲一起乘的大商船。像这样,跟几个同龄人一起,自己划船玩,还是第一次,难免觉得新奇。

他坐在船边,卷起袖子,摸了摸近在咫尺的湖水,更加觉得刺激极了,明明根本停不下来,面上还要装得一本正经。

魏无羡瞟了他一眼,趴在江澄耳边,小声说:「你看他那个样子,像不像个大小姐?」

江澄也小声对他说道:「你可别在我姐面前这么说,她可中意这位金公子了。」

魏无羡:「我看他就是只花孔雀,华而不实。」

金子轩当然没发现他们在说些什么,只顾玩水玩得开心。

魏无羡的船划得又快又稳,很快就跟江厌离的小船并在了一起。魏无羡和江澄一人牵了江厌离一只手,轻轻一带就把她接了过来。

江澄和魏无羡都是采莲子的好手,两个人轮流撑船,另一个就摘了莲蓬,丢在后面拴着的空船里,很快,就把船舱堆得满满。

江厌离和金子轩面对面坐在船舷上,谁也没有说话。最后还是江厌离主动开口,她手指捏紧了衣服,试探着问:「阿轩……」

谁知,金子轩打断了她:「江、江姑娘,我们还不熟,这样的称呼容易让人误会,你以后还是叫我金公子吧。」

江厌离原本是准备说点什么的,这下全被金子轩呛了回去,委屈巴巴地低着头,不再出声。

此时划船的是江澄,他看姐姐受了委屈,自然气不过,用手中竹竿大力击打了一下水面,激起一大片水花,全打在了金子轩身上。

魏无羡在这方面与江澄最有默契,马上心领神会,操着两只沾满淤泥的小黑手,就往金子轩脸上抹去,一边假装关切道:「金公子,你没事吧!」

金子轩躲闪不及,被他抹了一身的泥巴,连眉间的朱砂也染上污渍。气的他当即站了起来,用力推了魏无羡一把,骂道:「你干什么!」

魏无羡早有准备,身体一扭,极有技巧地化解了他这一掌的力道,又不着痕迹地反过来推挤了他一下。金子轩不谙水性,被他这一反击,站立不稳,向后倒去。

魏无羡根本没想着真要把他弄下水,于是又伸手一捞,把他拉了起来。

金子轩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,早就憋了一口气,见魏无羡的手突然伸过来,以为他又要使坏,就扣住他的腕脉,一推一送,转眼就占尽优势。

魏无羡是闹着玩的,金子轩可是使出了真功夫,谁输谁赢根本不用多说。魏无羡被他扯的一个跟头就向水里栽去。

江厌离早就站了起来,本来想来劝架,此时眼看魏无羡就要落水,不假思索地就要伸手来抓。

她力气本来就小,这次又事发突然,哪里拉的住,一下子被魏无羡拖下了水。

金子轩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,毕竟这要是在岸上,不过是普通的小打小闹。他有些惊慌地看向江澄,道:「我不是……」

江澄跺了跺脚,道:「看你干的好事。」

说着,就像一条鱼一般扎进了水里,几乎连水花都没有带起来。

江厌离也是在水边长大,水性极佳,其实根本用不着江澄来救,自己划了两下水,就又扶上了船舷。

金子轩有意弥补过错,赶忙来帮手,用力把江厌离拉了上来。江厌离还有礼貌地对他说了声「谢谢」。

见江厌离都谢了金子轩,江澄和魏无羡自然不好再说什么,一肚子怒火强行忍着,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上了岸。


04

看到他们几个的样子,虞紫鸢差点没气的就地去世。

四个孩子,其中三个都浑身湿透,身为客人的金子轩还满脸满身的泥巴。

不过生气归生气,虞紫鸢心里还是有数的——江厌离一定是被连累的那个。于是压着怒气,柔声叫金珠银珠带她去换衣服了。

临走时,江厌离还跟母亲求情,说都是她不好,两个弟弟也是被她连累的。

虞紫鸢早习惯了她这个护短的性子,只是点了点头,说「知道了」。

等江厌离走之后,再跟两个罪魁祸首算账。

没等虞紫鸢问,魏无羡就主动承认道:「是我的错。我在船上玩的时候没控制住,船翻了,我们三个都掉下了水,金公子衣服也脏了。都是——」

江澄赶紧上去抱住虞紫鸢的裙摆,大声道:「阿娘!不是的!是我……」

虞紫鸢紫色的裙摆被江澄身上的水染上一大块深色,眼神越发暗了下来。她忽然祭出紫电,狠狠抽了魏无羡一鞭子,吓得金夫人赶紧上前阻拦。

虞紫鸢大声道:「你们倒是兄弟情深,还嫌不够丢人吗!都给我去祠堂跪着!」

魏无羡被一鞭抽在胸口,也不敢出声,咬着牙乖乖站好。他本以为还会再劈头盖脸地挨上几下,可没想到虞紫鸢迟迟没有动作,魏无羡赶紧自己顺着别人给的台阶滚下去,拖着江澄跪祠堂去了。


05

深夜,魏无羡鬼鬼祟祟从厨房里溜出来,手里不知端了碗什么。

他一路潜行到江厌离的房间,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会,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,知道江厌离没有睡下,这才放心地推开门,一边道:「师姐,还没歇息啊?」

一直陪江厌离说话的是江澄,此时一见魏无羡进来,马上习惯性地对他抱以仇视的眼神。

魏无羡也同样不友好,方才明明已经听见他的声音,还是假装刚看到他,故作惊讶道:「嘿!江澄你也在啊,真巧。」

江澄「哼」了一声,不再去看他,没好气地问:「你来干什么?」

魏无羡笑吟吟道:「当然是来看师姐啦,难道还能来看你不成?」

说着,把手里那碗东西递给江厌离,一边对她说道:「师姐,刚煮好的,趁热喝了吧。」

那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。

江厌离有些为难,道:「寒食节还没过,吃热食不太好吧……」

江澄却率先接过了那碗粥,送到江厌离面前,道:「都半夜了,谁还管那么多规矩。还是身体重要,你被金子轩那厮撞进水里,之后又忙了一整天,快喝点热粥暖暖吧。」

魏无羡坐到江厌离床边,笑道:「就是,师姐你快吃吧,再不吃江澄要喂你了。」

江澄给了他一个白眼,又额外赠送一个「滚」。

江厌离不好再推辞,只得接过小碗,喝了一口。

三个人下午都到湖水里过了一遭,此时都换上了新衣服。

魏无羡平时穿衣服总是不好好穿,不是衣领歪了就是衣带松了,大冬天也要露出颈下一大截皮肤。今天,他的领口却拢得格外紧。

为了把那一条鞭痕遮起来。

虞紫鸢那一鞭其实根本没用灵力,只是在金夫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,没过一会,魏无羡自己都把这伤忘的一干二净。

但毕竟是一道红肿的印子,要是被江厌离看见,恐怕又要担心了。

江厌离已经喝了好几口粥,像是品尝了什么美味佳肴,她笑着对魏无羡道:「真好喝。」

魏无羡和江澄谁也没再说话,安安静静看着江厌离喝粥。

忽然,江澄拍了一下床边,回头看了魏无羡一眼,然后瞪大了眼睛,转向江厌离道:「姐,等等,你先别喝了!」

江厌离被他吓了一跳,勺子尴尬地停在半空中。

魏无羡不满道:「江澄!你又发什么病了!」

江澄从江厌离手中接回那半碗粥,尝了一小口,强忍住没吐出来。他把勺子重重磕在碗边,气鼓鼓地看着魏无羡道:「我就知道!」

魏无羡微笑道:「知道什么了?我的厨艺高超?」

江澄不理他,只是用舌头在牙龈上扫了一圈,然后卷出来半粒花椒壳,吐在掌心,直直伸出手臂,恨不得伸到魏无羡眼皮子底下,道:「我就知道你又加了一堆鬼东西进去!你煮粥就好好煮,放这么些大料做什么!」

魏无羡抓了抓头发道:「当然是因为好吃啊,我也没放太多,微辣,微辣……」

江澄又看了江厌离一眼,道:「我姐还在病中,给她吃这些东西,病情加重了怎么办?」

江厌离在一边小声说:「其实我没病啦……」

魏无羡被他这么一说,也生出了几分愧疚,视线不安地游离着,说道:「其实我也是想着,吃些辣椒,发发汗,病能好的快一些。」

江澄恶狠狠地骂道:「歪。门。邪。道。」

然后对江厌离说:「姐,你还是别喝这鬼东西了。」

说罢,把半碗粥一饮而尽,然后擦了擦嘴说:「魏婴,以后你千万别进厨房,不然我看见一次打一次。」

魏无羡冷静地挤兑他道:「那我去陪师姐也不行吗?」

江澄被他噎了一下,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:「对了,你煮的这玩意还有剩的吗?」

魏无羡笑道:「哈哈哈有啊!还有一大锅呢,包你吃饱!」

江澄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,站起来道:「谁要吃那破玩意!我这就去倒了喂狗!」

魏无羡听见「狗」字就是一个哆嗦,也站了起来,针锋相对道:「江澄你要打就打,好端端的提狗做什么!」

两个孩子在祠堂跪了一下午,无聊的时候就只能互相看来看去,也不知为什么,看到对方那张脸就来气,越看就越觉得对方欠揍,越看就越想动手打架。奈何两个人不敢在列祖列宗前造次,这才一直忍着。现在终于有了借口,所以,双方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。

江澄卷起袖子道:「好啊,打就打,我怕你不成吗!」

临走还跟江厌离道了个别:「姐,你好好养病,我去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。」

说完,两个人就去寻僻静处大战三百回合了。

离开时,魏无羡还不忘轻轻把门带上。

江厌离半坐在床上苦笑:「其实我真的没有生病啦……」




【end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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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段一段发布,终于找到了敏感词。

你们知道吗,敏感词是“江厌离”,我把某一句的“江厌离”改成“她”就发出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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