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渣反】全世界(13)
★冰秋原作向
☆大量私设
☆OOC在我,人物在墨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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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岳清源不喜欢高处。
02
岳七和沈九很早便过惯了被人追打的日子。
那次,他们在逃命时候爬上一棵椿树。椿树是真的很高,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几乎是一条命的高度。
沈九抱着树枝的手滑了,爬的比他更高的岳七伸手拉住了他。秋家的人在树下搜索,他们两个吊在半空,谁也不敢松手。
沈九看了眼下面的人,一个个都只能瞧见发顶。他忽然笑了,抬头对岳七道:“七哥,你看下面那群人,蠢的像狗。”
岳七一手抓着根细瘦的树枝,一手拉着沈九,用尽了浑身的力气。他嘴唇动了动,比起低语更像是颤抖。
那时候沈九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,一直到下面的人走光了,两个人才都爬上去。
沈九靠着树干,对他说:“椿树长得特别快,但是命短。一棵树,活的还没人长,长那么高有什么意思?”
岳七喘着气道:“是啊……我宁可做一棵草,长长久久地看春风冬雪。”
沈九却摇头道:“哈,那我还不如死了。这条命就是再贱,我也要做一棵树。我要爬得比谁都高,活的比谁都久。”
岳七把手搭上了旁边一棵枝条,抚摸着刚露芽的新叶,轻轻道:“你说的对,小九。我们都要活着,活的比谁都久。”
03
后来他们当然还是被抓了。关在地牢里,只剩一个小铁窗提醒他们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太阳挂在高空,和自由一样遥不可及。
04
穹顶峰很高。
岳清源站在峰顶,要很用力地向下看,才能看到沈九。
天空很近,岳清源却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它,因为太近了。寒意从山脚、从地面,一路爬上他的脊梁,直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冻成坚冰,再没有缩小的可能。
沈九依然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,他却再不能拉住那只手了。
此刻他手里只有玄肃沉闷地蜂鸣着,似乎要将他的全部生命搅碎。但他知道,从这之后,他就是死,也换不回过去了。
沈清秋转身离开了。
把岳清源一个人留在了高处。
05
沈清秋抬起头,看了一眼他的掌门师兄。
他忽然有一种感觉,只要有需要,这位掌门会毫不犹豫舍弃一切放他走。哪怕是引来一场血战,哪怕是粉身碎骨,身败名裂。
但他怎么能这么不厚道呢?他毕竟不是沈九啊。
他的眼睛此时不仅看到了站在高处,负剑而立的青年,也看到了他背后的“苍穹”二字。
沈清秋真的很喜欢苍穹山。
他喜欢站在山顶往下看的感觉,好像视线跳出了身体,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过去和未来,好像能感到自己在渺小和宏大之间不停转换跳跃。
“到底要怎么处置,你们才会满意呢?”
沈清秋说出这句话时,高台上的岳清源闭上了眼睛。
06
卯掌门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,他昂起了下巴,仿佛在宣判正义:“调查怪梦之事,公审罪人洛冰河。”
沈清秋道:“何罪之有?”
卯掌门道:“利用梦魔蛊惑人心,难道不算重罪?”
沈清秋道:“那可有人受伤?可有何严重后果?”
卯掌门道:“我们总要防范于未然。”
沈清秋道:“防范?仅为了防范就要把洛冰河关押吗?据我所知,托梦并不是什么太高深的法术,只要画对了阵法,又有多名修士灵力支撑,在坐的任何一位都可以做到。为何我们不把所有人都监禁起来,防范未然?”
卯掌门笑道:“哈哈哈!笑话!就算还有别人有托梦的能力,又还有谁能做到这梦中之事?”
沈清秋不正面回答,反而转向了另一个门派的弟子,道:“这位小友,你可知那梦讲的是何内容?”
忽然被点名,那弟子有些无措地看向了他师父,支支吾吾道:“似乎是……”
“似乎?”沈清秋道,“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到那梦的内容了?”
那名年轻弟子脸红了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卯掌门有些急了,呵斥沈清秋道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沈清秋道:“别急别急,样本太小不能代表总体,等我多问几个人。”
卯掌门跺脚道:“你在胡说些什么!”
沈清秋却不再理会他,转而询问了几个不同门派的年轻弟子同样的问题。而且得到了相似的答复。
沈清秋了然道: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这次的怪梦和上次类似,也是只有金丹期修为以上的人才能看到,是吗?”
一些资历尚浅,看起来并为达到金丹期的弟子纷纷点头。
沈清秋笑道:“那就好办了。”
卯掌门显然不知道沈清秋发现了什么,但还是露出了警惕的神色,皱着眉道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沈清秋又转向了一直站在卯掌门身边,那个很是低调,一脸委屈的小个子少年,道:“听说你叫芍药?”
芍药看起来很想否认自己这羞耻的名字,但还是无奈地承认道:“正是。”
沈清秋道:“好,那你可否告诉我,梦里那个毁灭世界的人究竟是谁?”
芍药道:“听师父说是洛冰河。”
沈清秋道:“哦?看的还挺清楚,看到脸了吗?”
卯掌门打断他道:“那分明就是洛冰河!在坐的这么多位名望都看到了,难道是我们撒谎不成!”
“沈施主说的有理,”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,“我们的确没有看清楚那恶人的长相,不妨听他说下去。”
说话的是一名僧人,看到沈清秋向他看来,微微对他点了点头。僧人坐在一张轮椅上,素袍下的双腿毫无生机。
沈清秋对那僧人拱了拱手,道:“多谢无尘大师,请问天琅君安好?”
无尘道:“他?还是老样子,看不出有什么执念,也看不出有什么牵挂。只是最近喜欢上了养花,这次他也跟着来苍穹山了,说要向千草峰主人探讨饲养植物的心得。或许这次之后,他就真的不会在跟老衲回去了吧……”
沈清秋再次谢过了无尘,又对芍药道:“好,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,既然你们都没看到那人长相,为何都断定那就是洛冰河?”
芍药瞟了自己师父一眼,但卯掌门刚刚被无尘噎过,这回也不方便说话,芍药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那人一身黑衣,额头有红色罪印,分明就是洛冰河啊……”
沈清秋立刻道:“哦?你怎知那罪印是红色?难道你不知道,梦魔所造梦境,是没有颜色的吗!”
芍药额头上已经隐约有了汗珠,他声音微颤,急切道:“不可能!我分明看到……”
话音忽然止住,这次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他的,就不止沈清秋一个了。
齐清萋嗤道:“看不出来,这位小友真是年轻有为,竟能知晓金丹期以上修为才能看到的梦境内容。”
芍药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,深吸了两口气才道:“我是听我师父说的……”
沈清秋笑的那么早有准备,道:“你师父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。听到我方才的问题,一般人的反应应该是迷茫而不是急于否定吧。除非——
“除非制造这梦境之人,其实是你,芍药。”
卯掌门顶着压力发话了:“芍药都还没结丹,怎么可能会这么高深的法术。”
沈清秋折扇又摇了起来,道:“这可不好说,他可是个连传送阵都会用的天才,托梦而已,难度应该差不多吧。”
卯掌门的手已经悄悄抚上佩剑。
岳清源抽出玄肃,连同剑鞘拄在地面,发出一声威严的钝响。卯掌门被吓得缩回了手。苍穹派掌门手指紧握剑柄,沉声说道:“是不是他,只要到贵派调查一番便知,只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,恐怕要委屈各位在苍穹山小住几天了。”
07
沈清秋只是在赌。
一开始,他以为这是“洛冰河”的阴谋,他怀疑“洛冰河”想要打开连同两个世界的大门,杀掉这个世界的洛冰河,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但是后来,沈清秋实在想不到“洛冰河”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,或者说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。而且后来真的接触到了“洛冰河”,就隐约可以感到他似乎并不想毁灭这边的世界,就算他有这个念头,也不应该大张旗鼓地闹的人尽皆知。
就在刚才,看到那个年纪轻轻就能用出传送阵的芍药,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揣测。
或许托梦原本就与“洛冰河”无关呢?
有另一个人谋划了这次骚乱,试图嫁祸洛冰河与沈清秋。而“洛冰河”的出现,只不过是一个巧合。
这么一来,他之前的很多疑问也可以得到解释了——
为什么这次的梦会和上次埋骨岭那次如此相似?甚至同样只有金丹期以上修士才能看到?
因为有人在模仿洛冰河。
为什么修为如无尘大师,也说没看清梦中那人的脸?
因为造梦之人没见过洛冰河的脸。
而他原本认定的嫌疑犯“洛冰河”反而不可能做到这点。因为“洛冰河”来自另一个世界,他怎么会知道仅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呢?连梦境的内容都一清二楚?
本来这个阴谋很单纯,就是为了除掉洛冰河和沈清秋,从而削弱苍穹派的实力。是沈清秋的思维定式,把它和突然出现的“洛冰河”理所当然地联系在了一起。
于是他设下了一个圈套,等着芍药露出马脚。好在这孩子虽然天赋异禀,但是城府不深,很容易就中记了。
芍药垂头丧气的,也不敢反抗,卯掌门却还没有放弃,咬着牙道:“沈清秋,你不要暗度陈仓,你包庇罪人,又对同门兵刃相向,难道想要这么轻易就揭过吗!”
“笑话!”百战峰主人的声音在殿外传来,随着汹涌的杀意,掷地有声。
08
柳清歌倒提出鞘的长剑走了进来,每一步似乎都有剑气在脚下凝聚。他声音冷冽,缓缓道:“他包庇的罪人已经被证明无罪,他残害的同门也好端端站在这里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。”
喧嚣声渐渐响起。沈清秋也知道,这计划绝不是卯掌门一人就能完成的,他或许是主谋,但不知多少门派也参与了其中。
但是不管他们之前是多么情绪高涨地密谋踏平苍穹山,不管他们之前的联盟多么牢靠,这下东窗事发,恐怕也只会想着摘清关系了。毕竟这些人之间,才真正是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交易关系。
沈清秋趁乱对旁边的柳清歌道:“柳师弟演技不错。”
柳清歌收回乘鸾,道:“假装受伤真不是个好差事,骨头都躺的僵了。”
沈清秋道:“我不是说你演受伤演的好,是说你演没受伤演的好。”沈清秋指了指柳清歌腹部道,“那个,伤口 ,渗血了……”
柳清歌右手端在身前,挡了一挡,说出了那句经典而有力的台词:“堂堂百战峰主人,怎么可能被捅了一剑就动弹不得了?”
沈清秋被震得眉毛狂跳,在柳清歌的神勇之前甘拜下风。
过了会,柳清歌又道:“要是我不来,你要怎么办?”
沈清秋手指绕着扇坠,不语。
柳清歌继续道:“也断一条手臂,再给自己一剑,说还给我?”
沈清秋笑着否认:“怎么会。”
柳清歌左手垂在身侧,评价道:“蠢。”
09
大殿里纷纷扰扰,沈清秋觉得,这里或许不需要自己了。忽然听见柳清歌又问他道:“洛冰河呢?没跟你一起?”
沈清秋叹道:“师弟你这问题真怀旧,你居然才发现吗?”
不安像是一只钟摆,在他的胸膛里越走越快,心跳受了它的影响,不受控制地敲击着胸壁,震耳欲聋。
洛冰河不在,这绝对是一个大问题。
发现沈清秋忽然被传送走,马上追上来,把穹顶峰掀个底朝天,这才是洛冰河的正常反应。他居然一直没有出现,那么只有一个解释,就是他被什么不可抗因素跘住了。
沈清秋必须要去找洛冰河了。
高台上,岳清源忙着跟人交代事情,但还是投来了担忧的目光。
【待续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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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君,我喜欢剧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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