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清十六娘

我为喜欢的人说过最有底气的话,是我因为她变得温柔而坚定。

【雨裴】食人蚁

☆轻微带剧情的大日常

☆雨裴,雨师篁×裴茗

☆裴雨已经很冷了,但是诸君,我居然站了雨裴……

☆私设和OOC都是我的,人物是秀秀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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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裴茗今天的脸色格外阴郁。

“说什么呢!”裴茗扬手给了容广一巴掌。

容广当即惨叫道:“老子什么也没说好吧!”

裴茗又给了他一掌,喝道:“你说我脸长得丑?你哪来的勇气?!”

容广半晌没有作声,整个剑身都在颤抖,过了会,像是实在忍不住了,尖叫道:“不是我说的!是旁白说的好不好!而且说的是你脸色阴郁,半个字没提到丑,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丑吧!”

裴茗把容广抽出剑鞘,举在眼前,对着雪亮剑身所反射出的迷倒万千少女的脸说道:“我丑?我要是丑,上至神官,下至厉鬼,就没有好看的了。”

容广当即爆发出一阵大笑道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我擦得不够亮,照不清你的嘴脸?”

裴茗冷冷道:“你最好保持这个模样,要是敢化成人形,我绝对把你打成肉饼。”


正说着,只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幽幽铃声,和着牛蹄轻踏地面的声音,不紧不慢地走来。

青衣女子从牛背上滑下,拱手道:“感谢二位将军前来助力。”

裴茗不去看她眼睛,淡淡道:“不必,职责所在。”


雨师也不再多说,只是简单问道:“裴将军想必已经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。”

裴茗道:“并不太清楚,似乎是雨师乡出现了大批食人蚁,对吗?”

他腰间挂着的容广却大叫起来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裴茗,你果然还是这个德行!你来之前看的卷轴上写的不够清楚吗!你就是没话找话,见了女人就要要套近乎!这叫什么?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!你也不看看自己套近乎呜呜呜呜——”

裴茗两指掐在容广剑鞘某个部位,微微用力,低声喝了句“闭嘴”。容广被他掐得喘不过气,连连咳嗽。看样子,那里似乎就是他的咽喉了。


雨师微微一笑,还是慢慢解释起了来龙去脉:“裴将军说得对,这确实和食人蚁有关。几日前,有几位晚归的农人,不小心踩空掉进了水渠,水渠不深,但是,其中一个农人忽然感觉脚下一痛,当时灯火昏暗,看不清楚,那农人也并未在意。可是回到家一看,却发现,脚下居然有个一寸有余的伤口,边缘极不整齐,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的。

“那农人以为是老鼠,简单包扎一下,便又去干活了,但是,之后几天,又有人经历了类似的事。昨天,几个农人在白天遇见了它们,这次终于看清楚了,那是一片黑压压的小虫子,遇见人就咬,数量惊人,一连咬伤了十几个农人。

“我并没有亲眼见过,但是看那些农人的伤口,确实很像被虫蚁啃噬所致。于是,便赶紧向上天庭请求支援了。”

裴茗拇指威胁性地抵着容广的喉咙,强迫他安静听完,这才道:“区区食人蚁,雨师大人竟处理不了吗?”

他语气中不乏讽刺意味,雨师却视若无物,微笑道:“我毕竟不是武神,还要多多仰仗裴将军支援。”

裴茗一拳打在棉花上,心情不怎么好,提了腰间佩剑,低声道:“闭嘴。”


空气寂静一瞬间。

容广不可置信地问道:“你……说我???”

裴茗道:“不然呢?”

容广道:“……我他妈根本还没说话!!!”

裴茗又狠狠呵斥道:“闭嘴!”这次的语气,竟是真的有几分急切了。






02


裴茗静立原地,慢慢向下看去,咬牙道:“雨师大人,这进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。”

他的靴子、乃至小腿,都有黑压压的小虫子在往上爬。

雨师笑道:“速战速决,裴将军觉得不好吗?”

裴茗道:“好个屁!不是应该按程序走,先调查一番,查出蚁患来历,最后才交战吗!”

雨师道:“我们按程序走,食人蚁却不愿。裴将军,快上来吧。”

不知何时,雨师已经跳上牛背,向裴茗伸来了一只手。黑牛蹄子所到之处,食人蚁似有些畏惧,纷纷散开。

裴茗大吼一声:“滚!”猛一跺脚,灵光爆开,身上虫子都被震下。他向雨师看了一眼,终究还是没有抓住那只手,自己一撑牛背,也跳上了牛背。


那头黑牛立刻开始狂奔,一大波虫子在其后紧追不舍,裴茗被颠得找不着上下,好容易调整好姿势,刚要开口问些什么,忽然一声痛呼。

裴茗飞快脱掉靴子,果然,里面涌出了一大串形态各异的小虫。拼命攀在他腿上撕咬,一下子,他整条小腿都被咬得血肉模糊。那虫子也不咬雨师,也不咬黑牛,专咬裴茗。裴茗叫苦不迭,容广却开心极了,他这身体尽是精钢,不怕被咬,得意洋洋地叫道:“哈哈哈哈!裴茗,你被骗了!这定是雨师篁的诡计!她故意把你叫来,就是要用这邪门的虫子置你于死地呢!”

裴茗好容易赶走了藏在他靴子里的一波虫子,在伤腿上随便拍了下,止住血流,到底没忍住,还是看了雨师一眼。


雨师并不言语,只是捏了一个小小的,泛着些绿色的虫子在手心查看,良久,忽然轻声道:“不,这不是虫子。”

容广尖叫道:“哈哈哈哈!当然不是虫子了,这一定是雨师篁专门做出来报复你的邪门玩意儿了!”

那只绿色的虫子从雨师手心跳下,混在虫子大军里,居然口吐人言:“那小子!嘴放干净些!不许说雨师大人坏话!”

旁边一直比他大好几倍的红色虫子撞了它一下,也咧开长着尖牙的嘴,道:“你到底哪边的!我们可是从雨师大人那叛变了的!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!”


裴茗无语片刻,转脸对雨师道:“这……如果不是虫子,到底是什么?”

雨师道:“是种子。”

裴茗惊讶道:“种子?”

容广又哈哈大笑道:“果然像是雨师篁的手笔!裴茗啊,你当初对雨师国坏事做尽,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!雨师篁,我不得不说,你这人真是太可怕——”

裴茗忍无可忍,又紧紧厄住了容广的脖子。


裴茗叹了口气,对雨师道:“我知道不是你。”

雨师笑笑,也不对此多作解释,只是道:“雨师乡半月前遗失了几袋种子,没想到是沾上了我的法力,竟然有了神智。”

裴茗仔细一看,这些“虫子”果然都是圆滚滚的,也没有长腿,只咧着张尖牙利齿的嘴,在地上飞快地咕噜噜向前滚着。

方才那颗绿色的种子这下好像想通了,放出狠话道:“对!我们是背叛了雨师的!来啊,先把雨师一伙那个野男人干掉!”

雨师坐在牛背上,微微低头,对它们道:“你们虽生在雨师乡,我却不能算你们的主人,何来被判一说?”


容广:“哈哈哈哈野男人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
裴茗:“……雨师大人,你家这些种子都什么毛病!”







03


坐在牛背上,很快就甩开了穷追不舍的种子们,藏进了一座小山上的山洞里。

雨师道:“此处石壁陡峭,它们无手无脚,没那么容易上来。”

黑牛刚一进山洞,就迫不及待地把裴茗扔在了地上,好像很早就想要这么做了。

裴茗的伤腿没站稳,落地一个踉跄,怒道:“你家这牛又是什么毛病!”

刚喊完,忽觉脚下一松,身体猛然向下坠去。


裴茗脚下的,竟然是个深坑!


雨师赶忙跑到坑边,对坑底大声道:“裴将军?”

裴茗抬头看了看,坑并不深,还不足两人高。他蓄力一番,正准备向上跳起,却发现,脚下的地面开始下陷了。

裴茗本能召唤一层灵光护体,这才看向脚下,发现坑底密密麻麻的,全是由种子构成!那些谷物颗颗饱满,如同流沙,稍微一动,就觉得身体向下沉去。裴茗再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糟了灭顶,站在原地思索对策。

容广得意极了,不停发出怪声。

忽然,雨师在上方低声对他说道:“裴将军,先别出声。”

裴茗百忙之中抽空给了容广一脚,身体又下陷几寸,愤然道:“听见没!闭嘴!”

容广大怒道:“怎么又是我!”

裴茗也大吼道:“本来就是你!吵死了!”


雨师站在坑顶,轻轻道:“它们,好像在说话。”

裴茗深吸一口气,安静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
果然!

那些种子在他周围呐喊着:“凭什么!凭什么!凭什么!”

裴茗忍不住问道:“什么凭什么?”


一颗声音尖细,大喊道:“凭什么我们就要被当成食物!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吃人!”

裴茗愣了一下,随即道:“不为什么啊。”

那些种子也愣了,裴茗接着道:“你们是种子,生来就是要种在地里,结出果实,然后被吃掉的。你们居然问为什么,真是太奇怪了。”


种子们静默片刻,忽然齐齐爆发出一阵大喊:“我跟你拼了!!!”

那些种子就这么前赴后继地撞向裴茗的护体灵光,虽然这对有所防备的裴茗来说,根本算不了什么,但可怕的是,那些种子一开始流动,裴茗下陷的速度立刻加快了。


正在此时,雨师却在坑边俯下身来,再次伸出了一只手。

她的上半身几乎已经探了进来,再往前半寸,怕是就要失去中心,一头栽下了。裴茗估计了一下,此时他尽力向上伸手,应该还能够着,但若是下陷一些,可就不一定了。

但对裴茗来说,他要跨越的距离,远远不止眼前这一点点。


说时迟那时快,身体再次下沉,雨师那只手又离他远了些。

忽然,他犹豫着伸出半截的右手,被另一个人拉住了。

是容广。

他化作人形,踩着裴茗肩膀借力跃起,一只手拉住雨师,另一只手拉住了裴茗。

容广不像裴茗有灵光护体,也不像雨师被种子所忌惮,被咬得直叫。就算这样,他这张嘴依然闲不下来:“裴茗啊裴茗,你真可悲。你设下毒计,害雨师国灭国,如今却又觍着脸来受仇人恩惠。厚颜无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。”

裴茗淡然回道:“闭嘴吧,再毒的计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。而且,觍着脸去受她恩惠的是你,不是我。”

两人这样吵得不可开交,似乎句句戳向雨师的痛处,她却像是事不关己,依旧一言不发,嘴角甚至还挂着微笑。


雨师叹了口气,俯着身子,轻声说了几句话:“你们要是真的弄伤了裴将军,就不止是要被种下去吃掉了。闹到上天庭的话,还可能会被雷劈,被火烧,永世不得超生……”

裴茗和容广俱是摸不着头脑,但种子们,包括正在发狂似的乱咬容广的种子,都呆了。

片刻,它们爆发出一阵哭喊:“雨师大人!请种我们吧!”

“我知道错了!”

“求您了!”

……

裴茗不禁道:“雨师大人啊,你家的种子……真单纯。”

容广非常惊讶:“雨、雨师篁,你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……可怕!”


裴茗的腰部以下已经被埋进谷粒,他试探着动了动腿,那些种子果然没有再动作,雨师手上用力,硬是把容广和裴茗两个人拉了起来。

双腿刚出种子堆,裴茗就一手扳着坑边,自己跳了出去,理理头发,不再去看雨师。


不过,裴茗还是问了一句:“雨师大人,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。”

雨师道:“自然是种下去。”

裴茗点点头,道:“好。上天庭那边我会编个由头。”

雨师看看坑底瑟瑟发抖的种子,道:“那就多谢裴将军了。”顿了下,她又说道:“它们也挺可怜。”

裴茗却道:“没什么好可怜的。我说过,这都是各自的命。在其位谋其事。就像我当年,灭掉雨师国,逼死国主,我从未后悔。因为我是须黎国的将军,打败敌人是我的使命。

“就像你,你是雨师国公主,在观中苦修多年,又代替老国主自裁,难道你后悔过吗?未必吧,因为这也是你的命。”


雨师走到山洞口,看了会脚下的土地。然后,她从背后摘下斗笠,向前抛出,那片土地立刻洒下了甘霖。

她的眼睛注视着极远的地方,似乎映出了天边云霞。

她也没有去看裴茗,从唇中吐出了几个很轻的字:“你说得对。”



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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